「叶塞大陆」命运回响-3
虽然现在我身处法师塔,同时也是一名法师。但是,司岚显然没有让我了解这里的打算。
本来我以为今天需要再走一次螺旋阶梯才能前去别的楼层,配合司岚用法术查清我的过去,结果司岚是很直接地伸过手来一扯我,动用了传送法术。
手臂被碰到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扭曲感出现了。那一秒,我明白自己打算趁着这次离开卧室经过别的楼层时仔细看看的打算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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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扭曲得让人无法适应,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待到不适感渐渐消失,我发现自己已经被司岚带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这个房间环境幽暗无比,唯一的光亮来源于地面上的法阵图案。复杂的图案笔画相当多,一笔一划的亮光聚起来能勉强照亮我们的脚下。
“站到中间去。”
依司岚所言,我顺从地走进法阵。
低声的咒语吟唱环绕在耳侧,法阵外面的司岚整个人隐藏于黑暗之中,凭借着法阵微弱的光亮,我只能依稀看见他的轮廓。他的嘴在快速地动着,吟诵法术的启动咒语。
因为先前从没有见识过司岚现在正在催动的这个法术,我不知道它成功启动的标志是什么。
就目前看来,法阵的光还是没有变化的暗,周围也没有出现什么幻境之类的意识生成物,思想同样没有受到影响。
是我察觉不到法术的作用吗?
我很想询问一下司岚,现在这样到底算不算是成功。可看清楚他的脸发现他正一脸严肃地闭眼催动咒语,我又不好意思打搅他。
那就自己验证一下吧。
但是要怎么做?
嗯……这个法阵既然说是用来查明我的过去,那大概会有类似说是使记忆变清楚的功能?
值得试试看。
打定主意,我立马闭上了眼睛摒弃杂念,等待着记忆的回放。
“……”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司岚低沉的声音快速念动咒语,颇为单调的声音听得久了难免有些困倦。
“……”
依旧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
难道说这个法阵帮助我恢复的那些记忆我自己看不到,反而是身为施法人的司岚能够看到?
等等!这种行为怎么想也是窥视他人的隐私了吧?!
思及此,我内心立马涌现出了抗拒的意味。然而正当我打算找司岚议论一番时,法阵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动静。
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出现在背后,像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我努力睁开眼睛,眯成线的视野中看见了法阵四周的光芒大亮。太亮了,完全看不到司岚在干什么。
艰难地稳住重心对抗背后的吸力,我尝试着朝前倾斜身体。但迎面而来突生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推了我一把,我瞬间感觉到自己被吸入身后的漩涡当中。
此前,我从未有过被卷进海底漩涡或者是龙卷飓风的经历。但今日之后,我想,就算被卷进去了,大概也不过是这种感受而已吧。
天旋地转,头昏眼花,忽高忽低,失去控制,如同被人遗弃的破布偶般被甩来甩去。但至少有一点还是不错的,就是落地的时候迎接我的柔软物体,让我规避了受伤的可能性。
所以,我这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从地面上爬起来,我活动了一下四肢。简单环视一圈后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貌似是一座小而简陋的房子,除此之外,我的面前还有两群人。
一群是小孩子,年龄从三四岁到七八岁不等。他们穿着相似的破烂衣裳将自己缩成一团,脸上带着恐惧不安的神情,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另一群人是骑士模样打扮的人,大约有五六个人,分散在这座小房子里的每一处。他们的右手警惕地握在佩剑把上,神情警惕,看样子是在看押着房子里的这群孩子。
所以这算是什么?王国的军队贩卖孩童?这不是赤裸裸的犯罪行为吗?
我对眼前的景象相当不理解。
那些骑士中的一人现在就在我的旁边,我认为,按理来说应当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制止这种行为。但是,当我看见他在经过我时,是直接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去,我就明白了这不是我可以阻止的事情。
这里的人无法察觉我的存在,我和他们无法接触,再结合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法术的启动,基本可以确定,我现在身处一段记忆之中。
我竟然还有这样的记忆吗?当时的我有阻止这件事情吗?
不……不对……这似乎不是我的记忆。
如果说这是我的记忆,那么,记忆中的我在哪里?
我一一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里的骑士都是男性,显然当时的我并非他们其中一员。放眼被困住的孩子们,其中的女孩子并不多,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我。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对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我相信自己不会弄错。
我确定了,这不是我的记忆。
可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咔哒”
“大人。”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和骑士说话的声音打破了房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和孩子们都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屋外很亮,时间可能是正午,炽烈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门口照进来。开门的来访者就背光站在那里,让人完全无法看见他的容貌。
安静的室内,刚才开口的骑士继续汇报着他的工作。
“这一批买了八个孩子。痕迹抹得很干净,不会有人发现是大人您干的。”
待到聆听骑士的发言,屋外的人微微停顿,然后给予了回应。
“很好。”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不免怔了一下。如此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我在囚笼醒来之前,梦里的那个声音吗?
我心里有些着急,希望能够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模样。
我朝他走去。恰巧那人也动了,朝里走来。
思维的惯性总是让我在每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时,就想到一层银白的色彩。而那个迎面走来的男人,在卸去一身阳光后,银色的装束与我脑海中的形象逐渐重合。
白银的甲胄加护在身,锋利的佩剑带在身侧,银白的长发散落,柔和却不容侵犯的气场。
视线继续往上移,我渴望能够看见一张令我熟悉的面孔。然而不知为何存在的淡淡白雾阻隔了我的视线,令我似乎看清了他,又没有看见他。
这个男人为我的银白提供了清晰形象,只可惜看不见脸,没有具体形象。
在我还自顾自懊恼的时候,银白的男人已经将什么东西分发给了他的下属们,随后布下命令。
“把毒药灌进去,再给他们药。”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但他这次说的内容让我一阵害怕。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无法干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男人身边的骑士们行动。
在身高体壮的骑士们面前,瘦弱的孩子们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被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他们因为痛苦开始呻 吟,因为窒息而挣扎,因为濒死而哀嚎。有气无力的反抗声在房子里杂乱地响着,在达到某个极值后,余下的呼吸声开始锐减。
一、二、三、四……
不到半分钟,在满室寂静中只剩下一个孩子的呼吸声。很急促,特别明显。
银色装束男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负责他的骑士也立马汇报小小的意外状况。
“大人,这个孩子他对服用药 表现得极为抗拒。所以,他还没有喝药。”
男人抬了抬手,示意已经了解情况。
他走到了唯一存活的孩子面前,从身旁的骑士那里接过一瓶药,蹲在那孩子面前,声音放得轻柔。
“你还没有喝药。乖,喝了药,才有可能活命。”
“不……”
孩子的声音很低,他受了重伤,呼吸声很轻,仿佛风中飘荡的芦苇,轻轻一折就会断。但在他很轻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屈的意味。
“我不需要……我不想活。不值得……”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没见看到过的,你不希望能够亲眼去看看吗?”
“没有兴趣……”
“你的亲人呢?你不想要再见到他们吗?”
“……没有必要。”
男人尝试着蛊惑了两句,但这个孩子充耳不闻,只闭着眼睛等死,回答的话充满了求死的想法。
男人明白,他无论说什么,这个孩子都不会听进去了。既然如此,就该换一种解决方式。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孩子,将药瓶收起来转身离开。
“看起来,这批实验品都失败了,再继续找。”
“是。”
得令的骑士们纷纷开始着手收拾现场,他们动作麻利地将冰冷的躯体搬出屋外。而在考虑要不要把那个小男孩也清理掉时,他们看见白银的骑士摇头阻止。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和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存在的我。
我走到了孩子的身边。
可怜的小男孩仰躺在地面上,胸脯小幅度地起伏着,似乎已经很难呼吸顺畅。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光靠鼻子是不够的,他的嘴巴也张开了一半,艰难地辅助呼吸。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有点儿熟悉。我大概在哪里见过他,或者是和他神似的人。
寂静的空间里,时间慢慢流走,孩子的呼吸越发微弱。而我在静静地端详孩子的面孔,努力思考他给我眼熟感觉的理由是什么。
“咔哒”的门锁开启声打扰了屋内的寂静。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也令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的孩子有些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我们一同望向了走进来的人。
这次进来的人不是之前银色装束的男人,或者是他的手下,因为先前那些人,我至少能够看清楚他们的衣着,而眼前这个人……之所以说进来的是人,是因为基于常理的结论中,这个最合理。但在我的眼中,那是一片模糊。
如果说,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绘制下来的话,那么,此刻进来的这个人,就是这幅画上随意添加的一团未经调和的色彩。不知道要画成什么样子,停留在最初的阶段,无法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判断。
从我的视野看来,那个模糊的团进门后,将门轻轻带上,继而缓缓朝男孩的方向移动,祂大概是走得比较慢。
因为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正好位于祂走向男孩的必经之路,下意识地,我给祂让了道。虽然说作为记忆旁观者的我并没有实体,但被这么一团模糊的身影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毛。
我站得又远了一些,看着那团人影与男孩的距离慢慢缩短,也离我越来越近。
很快,祂与我擦肩而过。
强烈而奇怪的感觉在那一瞬间炸开。
有那么一刹,也许是在祂离我最近的刹那,我的脑海浮现出了奇异的画面。我感受着忽而攀升到极值的熟悉感,在脑海中看见了与自己面对面的我,仿佛照镜子一般。
这似乎在告诉我——祂,就是我。
这就是我吗?这个身影这么模糊是因为我遗忘了曾经吗?这里的确是我的记忆?
待我从惊诧中回神,那团身影已经走到了男孩的面前。祂的高度有所下降,似乎是在小男孩面前蹲了下去。
就在这时,孩子忽然用尽力气抓紧了祂,大概是抓住了祂的手,用力到连他细小的骨节都泛出清白。
“呜呜呜……虽然谁都不要我了,可我……还是不想死……”
你怎么会没人要。
祂的回答并非如常人一般说出,而是突兀地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没有声音,浮现的全是文字,如同默剧一般。
祂又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司岚……”
司岚?!
又是一个令我惊诧的点。
到目前为止,这段记忆里包含的信息量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似曾相识的白银的骑士,模糊不已的身影怀疑是曾经的我,垂死挣扎的幼年司岚,三个人之间构成的复杂人际关系我无法参透。
我缓了缓神,决定先看看后面是什么发展。
眼前,那团身影的模糊延伸了部分,囊括了被白银的骑士丢弃在地面上的药瓶。药瓶被祂拿了起来,放到了少年司岚的手里,继而引着他把药瓶放到嘴边。
祂说:司岚,活下去。就算这个世界都不要你,现在我认识你了,你还有我。
安慰的话语大概是起到了作用,一直呜咽着的少年司岚猛地握住了手里的药瓶,把里面的液体吞咽下去。他的动作很快,喝尽时呛得连连咳嗽。
不知道成分是什么的药物发作很快,少年司岚蜷缩了一下身子,仿佛被什么痛击,空药瓶被摔在地上。
少年司岚看起来很痛苦,身体在不自觉地难受抽搐着。祂看见了,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双手,少年司岚就似乎从痛苦中脱离了出来,面容平静地睡了过去。
祂说: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文字的排列在我的脑海中组合又散去,我忽而也生出了些睡意。世界似乎在旋转,我找不到脚踏实地的实感,眼前的模糊也从祂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视野。
我的灵魂像是与身体分离了。
明明在不久前的长时间睡眠里,我一直都被灵魂与身体分离的状态填充。但重新与这个世界有所接触后再次获得这种感觉,竟然会让我这般不适应。有过脚踏实地的充实感,就会害怕被虚空包围的不确定。
我不喜欢这种没有准数感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要醒来,要重新掌控身体,要离开这里。
意识当中种下这样的想法,种子便形成了。叠加的欲望不断为其灌溉与施肥,在它抽枝发芽结出硕果后,意识的世界为之撼动。
丝线,找不到开头也看不到结尾的丝线一根接着一根出现在意识世界当中,它的两端感觉连着了什么。随着它数量的增加,我渐渐感觉到了五感的恢复。
视觉恢复了,呈现出闭眼的一片黑暗。听觉恢复了,入耳乃是一片死寂。嗅觉恢复了,没有闻见特殊的味道。味觉恢复了,口中并无味。触觉恢复了,我感觉自己依旧是有些飘飘然的,并非脚踏实地。
我在哪里?
睁眼看去,室内是只有法阵光芒照亮的微弱光度。而此时的我,身体悬浮于半空缓缓下落。
看来是从刚才那段记忆的空间中出来了。
不高的下降距离令我很快就双脚着地找到了安心的实感,我抬头看去法阵启动时司岚站的位置。关于刚才看见的那段记忆,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但是,那个位置并没有人在。
司岚到哪里去了?
正当我疑惑时,一阵心悸忽而袭来。说不上这是被称之为女人的直觉还是预感之类的,我感觉到来自后方的冰冷感,也许说是杀意更加合适。
躲避和逃离的念头在大脑中反复叫嚣着,可才适应与灵魂契合的身体反应迟缓。本是直接侧身躲避的动作,竟变成了呆呆转身,看着自己被人掐住脖子压到墙壁上去。
蓝色的眼眸中既盛满了冰凉的杀意,又有滚烫的愤怒,相悖的情绪在司岚眼中撞出挣扎的模样。紫色的长发无风却动,在身后飞舞,这是动用法术造成的。
窒息之中,我堪堪将双手搭在司岚的手臂上,没有力气。不过现在用力也无济于事,我知道自己推不开他。而且虽然他有在进行法术的蓄势,但至少现在还没有用出来,我更没有必要做什么大动作的挣扎去刺激他。
完全不明白司岚为什么想要杀我,我只能赌他会在我出事之前先冷静下来。
我等待着,但是缺氧的大脑提醒我时间并不充裕。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司岚没有放手,更没有松劲。
这场赌局不应该再进行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几乎无法再汲取到半分氧气,大脑的坚持也到了极限,嗡嗡作响。
这是真正的垂死挣扎。潜意识的自救令我加大了扒开司岚手掌的动作,但奄奄一息的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我猜根本不能够与司岚的力气抗衡。但就在这个时候,司岚的手上的力道忽而尽数撤去。
重获呼吸的权利,脑袋立马给身体发出指令去最大限度地汲取空气。大口的呼吸难免导致呛到,我又是干咳又是眩晕地双手撑地趴跪在地面。
盈满眼眶的生理性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身前的那双黑靴把我的视野糊成一片黑暗。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自我调节,我终于是无法支撑下去,眼前真正意义上的一黑,再度失去了所有知觉。
这是突如其来的一把火。不知道缘由是什么,说不清矛头该对准谁,但就是在记忆被看了之后,发泄在了那个少女的身上。
之所以在快要失手的时候及时收住,不是因为超过了愤怒引发冲动的十秒后冷静了下来,而是因为被掐在手中即将窒息的少女有着另一层身份——降临仪式献祭的神女。
这个少女会死,但不会是现在。
司岚就是想到了这个理由,才在最后松开了手,及时放了她一条生路。
失去司岚手臂支撑的力道,被压在墙面的少女摔在地面,大口呼吸了几秒后便昏厥了过去。
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司岚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
司岚仍未从愤怒的情绪中缓和出来。
……
……
……
没有挂钟表的房间里无法衡量时间的流逝,不过即便有,在法阵光芒完全熄灭后一片漆黑的空间里,也起不到作用。
所以司岚凭借着自己的直觉认为,从他愤怒地看着昏迷的少女看到走神开始,到现在心情的波澜已经平复大半,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
该说是自己太失态了?还是该说太久没有过这样子的经历了?
冷静下来的司岚对刚才自己的情绪波动和行为举止进行了一轮分析,他的眉头皱得颇深。不仅是因为自己,还有眼前这个少女。
得出的分析结论是正确的吗?
司岚闭了闭眼,将结论先按住放去一边,又再重新开始分析一次——
溯源法阵是什么?
根据《高阶法术伦》记载,溯源法阵是用于探寻被施术者过往记忆的高阶法术。
启动条件是什么?
按照书本上的阵图绘制出法阵,施术者站于外圆的五芒星内,被施术者站于法阵正中央,由施术者念出记录的启动咒语。
注意事项是什么?
因人的记忆极具复杂性,溯源法阵被列为高等的高阶法术,使用时需严格注意以下两点:1.被施术者应是自愿、无抵抗情绪 2.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实力差距尽量拉大
还有最后的,失败案例。
曾有三例溯源法阵施法失败例子。经总结,归纳情况为:施法失败主要原因为违背注意事项。三个例子中,有两例的启动者实力差距不大,一例是施术者实力低于被施术者。法阵启动失败结果体现为,启动者实力差距不大时无法溯源任何回忆,实力高低相反时仅可溯源两人共有记忆片段。
书本上关于溯源法阵的记载并不多,自问自答四个问题,记载的内容就被司岚背了个遍。
自己的判断究竟是对是错,显而易见了。
根据失败例子的情况倒推。
首先,溯源法阵启动后并非没有回忆,说明他们不是第一种实力相近的情况。
其次,展现出来的回忆并非少女的独有记忆,而是连同司岚的份也有,那就意味着这是共同回忆,符合了书上提到的第二种失败情况。也就是说,同样身为法师的少女,实际上比司岚要强上许多。
最后,也是对两人而要最重要的。在确认了那段回忆是两人的共同回忆后,既出现在当初那个场景里,又符合实力比司岚强大的,少女的身份已经相当明了。
重新分析了一次得出同样的结果,这足以证明司岚的推论没有问题。但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司岚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动起来。此时,他反倒希望这个结论是错误的。
消失了几百年的、自己等待了几百年的、盼了几百年的,初代神女,回来了?
广场上普通民众闹哄哄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吵闹着,刺骨风雪和冰晶蝴蝶的白仿佛刺痛着双眼。恍惚间,司岚又看见了独自走上祭坛的初代神女。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司岚发现自己在神女离开后就无法通过任何形式看清那个无比模糊的身影。但他知道的,他不会认错,那个无法看清的身影一定属于初代神女,他记得那时候她做的每个动作。
高台的模糊身影转过来,司岚知道那是神女在朝王国的民众们回眸一笑,他记得她眼中确是无尽的凉意。
高台上的模糊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掉落,被席卷而来的白色包裹住后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司岚知道那是神女从祭坛的法阵坠下,与风雪、冰蝶一同葬身。
当初就曾经伸出手想要留住什么,时至今日在回忆浮现于心头时,司岚仍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想拉住什么,哪怕只是触碰到什么也好。
司岚的确碰到了什么。暖暖的温感,柔软的触觉。
待司岚低头看去,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蹲了下来,握住了面前尚在昏迷的少女的手。
……
……
……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中,有人的心态在发生变化,把新出现的重要考虑因素纳入未来的规划,还将已定好的计划全部打乱重组。
沉默被低声叹息打破。
有人说,
“欢迎回来。”